春藥一直是個充滿神祕和吸引力的東西,武俠小說最喜歡描述著了春藥的女主角,在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,男主角即時趕到英雄救美的情節;情色小說更是將春藥的神奇效果渲染得淋漓盡致:在醫學昌明的現實世界裡,真有如此神奇的藥物嗎?
性功能大致有性慾望、性行為和性滿足(高潮)三個階段,男性的性行為更有勃起和射精過程,女性的性行為雖然較不明顯,但仍有陰部充血和黏液分泌等反應,這些都是達到性滿足所不可或缺。人們為了追求和增進房事的盡情盡興,流傳著許多助性(助興)的秘方秘訣,中國更發展出食補藥補的理論和傳統,這些都通稱為「春藥」。習慣上,我們把促進或激發男性勃起的藥物稱為「壯陽藥」,把男女通用,具有激發性慾的藥物稱為「催淫藥」或「媚藥」。在現代醫學和藥學的檢視下,這些琳瑯滿目的春藥已逐漸褪去神祕面紗,有的已證明只是虛晃一招,純是心理作用,有的則發現有副作用;有的則迭經改良而日益精進,現代春藥則用來治療性功能障礙--尤其是男性的早洩和陽癢,現在就讓我們一窺這些五花八門的春藥。
中國人的飲食邏輯裡,「補」的觀念特別強:病中要補,病癒也要補;懷春少女要滋陰調血,懷孕要補胎,產後更要坐月子;夏天要涼補,冬天要熱補,男人更要「強清補腎」,說明白些就是要壯陽。
壯陽補品離不開食補和藥補,但似乎部隱喻了「陽具崇拜」或「象形移轉」的象徵意義,也就是「以陽補陽,以形補形」,其中最直截了當的就是各種兇猛動物的「鞭」(雄性動物的陰莖),如虎鞭、牛鞭、海狗鞭;有些取其堅挺如生殖器之寓意,如犀角、鹿角(鹿茸)、虎骨……,很奇怪沒把甘蔗和竹筍列入;有些影射其生猛活跳跳,如蝦及其他海鮮,另外還有「吃腦補腦」觀念的演繹,直接攝食動物的腎或性腺,如牛睪、鴨睪、雀卵和女性的胎盤。
中國古代醫書更滿載各種強精補腎的方子,民間更流傳許多御膳秘方,使得一些植物草藥成為飲食男女垂涎追逐的聖品,其實這種「吃鞭補鞭,吃腦補腦」的直覺想法是天真錯誤的,任何生物或食物都是由醣類、蛋白質和脂肪三類物質以不同比例構成,在腸道內都必須先分解成最基本的單位,分別是葡萄糖、胺基酸和脂肪酸,才能吸收進入血液,吸收後再依人體所需組成新的醣、蛋白質和脂肪,當重新組合後已不是「原來的我」了,所以吃鞭絕不能補鞭(而且成人後,鞍已不會再長大),吃睪丸胎盤地無法補充賀爾蒙(吃進去要先被分解),這類補法,除了心理作用,事實上是營養的補充,吃多了反而要擔心高膽固醇、高尿酸、高血脂的後果。
至於植物草藥,筆者沒有研究,不敢妄加論述,但一個基本原則是:不管是療效或副作用,都應透過嚴謹的實驗來證實(就像威而綱一樣),不能以「已多人使用」、「已流傳很久」、「植物藥性溫和無副作用」來台理化,人云亦云一窩蜂的盲從,可能陷自己成為一隻試驗用的白老鼠(下面洋斑蝥春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)。
然而,儘管這些食補藥補的療效是「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」,儘管大家都明白這些「可能都沒效」,但仍然願意花大把鈔票一試試看,因為「聽說很有效」「如果沒效不會流傳這麼久」,所以老虎照常當街殺戮,犀角仍然洛陽紙貴,各種強精補腎的食物藥品依然熱賣,各類神奇療效的廣告到處充斥,吃大餐時再勸進新婚男士多吃「生猛海鮮」,年青小伙子或LKK(台語很老的意思)就少碰為妙,免得晚上「鑿壁偷光」,或許,這就是「人」,這就是「文化」吧!